夏热

【邪瓶】断章 伍

#在猫空主题书店坐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等到猫主子从我身边路过,只是在点餐的时候听到了几声猫猫叫,旅社那只猫在我调戏它的时候搂了我两爪子,绝望

 

7,

 

闷油瓶两根手指一摁肉垫,立刻有几根尖尖的透明爪子伸出来,他低着头,有点长的头发抿到耳后,从我这角度只能拍到一个尖下巴。他很认真地剪掉一根,再一摁,再剪一根,最后把指甲都剪完。

我把这段视频放到朋友圈里,秀秀第一个点赞,留言说能不能生了小猫送她一只,好跟她那只乌龟做伴,我回猫是公的,这得问母猫的意见。黑瞎子隔空喊苏万过来观赏道上张爷的铁骨柔情,后者发了个捂着心口晕倒的表情。

“小哥,你知道不,”我给他看那段视频,“你有当网红的潜质。”

他估计不理解网红是哪个品种,继续跟他家的猫晒太阳去了。雨村的确没多少雨,阳光倒是不错,应该是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雨季,但坐在瀑布底下,水花溅在身上,真的有一种淋雨的感觉。然而他来了之后迅速养成了饭后晒太阳的癖好,我想晒就晒吧,把这十年缺的阳光都一并补回来,个子说不定还能再长上一厘米。

他不理我,我就自己玩手机,往上一翻朋友圈,发现打雨村以来我的朋友圈就被张起灵和他的猫攻陷了。最开始一张是胖子开车,他坐在副驾驶,我在后排,猫窝在他帽子里,一双招子冷冷地瞧着我。那时候我觉得好玩,就叫了他一声,闷油瓶回过头,用和猫大爷如出一辙的冷漠表情看着我。

这么养眼的瓶子还是留着我自己看好,我想。

 

闷油瓶可能就没养过猫,当然我跟胖子都没养过。我倒是把小满哥养得挺好,就拿喂狗的经验来养猫。但是我忘了一点,小满哥吃饱了以后自发地绕着山头狂奔,偶尔会叼一只死麻雀过来邀功,猫大爷吃饱了只会躺在闷油瓶肩膀上和他一起晒太阳。年末我亲戚朋友来雨村,秀秀看了它以后差点没哭出来。(本着好东西不能给别人看的原则,我已经好久没把“张起灵与猫”的主题放朋友圈了)

“哥,”她摸摸猫肚子说,“这猫不是有点太胖了吗?”

我定睛一瞧,以前还没怎么注意过,她一说我才记起来,当初把它从宠物店里带出来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闷油瓶一只手就能捧起它来,现在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就得用两只手提起来了。

“是哟,”我乐呵呵地说,“妹儿,晚上想不想吃猫肉饺子?”

二叔从旁边经过,凉凉地怼我一句,“这么胖,保不准三高。这黑猫是橘猫染了色吗?”

我说当然不是,都洗了三个月的澡了要真是染了色早掉了。

他说再这么胖下去说不好健康出什么问题,让我在某宝上买个跑步机,把猫放上去跑跑。

秀秀说叔,要是这猫在跑步机上摊着滑下去咋办?

二叔阴恻恻地一笑,对着我,你搁猫脖子上系一绳子,另一头栓跑步机上,要是它不动,就等着被勒死吧。

我跟秀秀都被吓到了,再看二叔时目光中充满了“谢叔不杀之恩”的色彩。我二叔这人惹不得,算计二叔在我概念里等于间接找死。所以我敢跟三叔叫板,但是绝对不敢打二叔的主意。要是我们家当初是二叔接了生意,鲁王宫那事我是绝对不敢威胁让他带我下斗的,他有一百种法子拿了地图还不让我跟去。我稍微分了分神:要是当时我面对的人是二叔不是三叔,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绞进这一团迷局中了?

 

恐怕不是,就算鲁王宫这件事我没有参与进去,我迟早还会被拉进宋王宫齐王宫什么王宫。我一开始就已经进这个局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或者说迟早会有吴家人进局,只是正巧是我而已。

 

8

 

闷油瓶脚底抹油从表演会上跑了之后,我也偷偷摸摸跟出来,倚在门槛上点着一根烟。他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我立马举起一根手指,那意思是就一根,大过年让我放松一下。他面无表情,转过去继续看不存在的月亮。那猫趴在他肩头,我想起秀秀跟三叔的话,再这么一打量,现在这玩意的身躯已经不能像当初一样蜷在闷油瓶肩膀上了,只能把肚子担在上面,两条后腿搭下去,以前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果然觉得相当违和。这时它艰难地爬起来,一头扎进闷油瓶棉外套帽子里,结果我听见刺溜一声,外套拉链被外力拉开,闷油瓶在我跟前被脱衣。

我扑哧一笑,他倒没在意,从地上捡起衣服重新穿上。

 

有人走过来,我以为是小花。结果二叔的声音冷不防在我耳朵边上一响,“还有烟吗?”

我手一抖,烟差点从我手指间掉下去。

“烟还是少抽好。”他叹了一口气。

“是。”我回答。

我们两个眼高手贱的人站在门口沉默地抽烟。但是我知道二叔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来找我问一根烟,我二叔这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好在这些年我也练出来了,做不到跟二叔一样城府极深,也能不动声色按兵不动。果然他手里的烟剩下三分之一时他开口了。

“吴家现在只有你一个小辈。”

我恭恭敬敬地应着,不接话。他接着说下去。

“我这个年纪再说有后代也是痴人说梦,你三叔估计是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也没什么用。你奶奶是世家,吴家的产业也不小,等哪一天我们都老了,这些都是你的。”

我说您说的是,我一定不辜负您跟吴家的期望好好做人踏实做事。

他又抽口烟吐出来,“你做的不错,但吴家现在是人丁稀薄,到那时候也没人帮衬你。”

我想这是哪里话,闷油瓶那人你当是摆设吗。

但面上还是乖得跟孙子一样应着。

二叔看我还不接话,碍于我面上恭敬,只好又自己感慨了半天,“这几年你过的挺辛苦的,为吴家做了不少事,你三叔不在,就全落在你肩上了。我当初是不想把你拖进去,吴家只有你一个后人,怎么也得对得起你爷爷给你起名字时候的期望。你自己非要进,干得也挺好,我们都说不了什么。我,你爸你妈都知道,也都没催你。现在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你想在这里玩几天,几个月我不反对。但别拖太久。”

我这时候再不说话就说不过去了,“拖啥啊?”

我装傻。

“找个好姑娘,”他仿佛早就猜到我装傻充愣,“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让你爸妈担心。我反正是不愿意管你有没有人照看,但你爸是我亲兄弟。”

叔,我说,我就不是你亲侄子吗。

他把烟一掐,你说,你爸跟你在我心里地位那个重?

我想嘴硬啥你不还是最疼我。低头抽几口,就抬头一笑,“叔,好姑娘不难找,就是以后的事有点麻烦。我早就是局里的一颗棋子了,犯不着让我后人跟我一块遭罪。我也不想以后哪一天看咱们家哪个后辈为了前人的事呕心沥血,在自个脖子胳膊上划几刀,你说你跟我我爸妈心疼我,我就不心疼他们吗?你再多想想,要是我没把这事给一劳永逸地解决好了,再脏了下一代的人手那多不值。我已经陷进去了,就不怕多累几年,这事要是终结在我手里呢,也算给吴家做了大好事是不?再说你侄子其实活了小半辈子了根本没活明白过,何苦连累下一代呢。你要是真疼我爸,就劝劝他别给我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说是不——”

我说这话的时候莫名地难受。我想我已经能理解我爷爷当初让我叫吴邪时那种希冀和对下一代吴家人的期望,可惜我完全辜负了他。闷油瓶在对话一开始的时候就自觉站得远远的,我声音不高也不低,内堂里肯定听不见,他能不能听见我也说不准,搞不好这人已经站着睡着了。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瞥见二叔猛地丢了烟,大步走回去,在墙角笤帚堆里翻拾起来。

我一哆嗦,“叔,你找啥啊?”

“找棍子,”他没看我,“我先替你爸妈削你一顿再说。”

我立马奔闷油瓶而去,在他身后藏地严严实实的,跟他胸贴胸,猫大爷被我一挤,立马变了形。二叔无计可施,拎着棍子站在门口拿手指指指我,丢了棍子回屋了。我笑嘻嘻转过头,闷油瓶看我一眼,无声地把用眼神表示嘲笑,估计想我们这些凡人真无聊。我再一低头,那猫也凉凉地看着我,跟闷油瓶表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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