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苏黑
#被穷到什么活都接的黑瞎子师傅虐到了
#就想写一个特别会疼人的苏万
北京城的雨总爱和帝都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反着干,仗着自己是皇城的雨,身份尊贵,非要扇企图窥得天机的央视一一个大嘴巴。
让你丫的测我。
所以说天意高难测,凡人岂可知。
苏万在客卧翻来覆去,外头电闪雷鸣,晃得他眼前一亮一暗,轰隆隆的雷声从南边携了雨珠碾压而来,可惜上头没有天宫的车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四合院年久失修的屋顶上,跟撒豆子一样,苏万提心吊胆地听了会,又揪过腿边的罗斯熊抱着。
抱了会觉得脚边有点凉,起身看了看,被子都盖得好好地,又踩踩被子,一脚水,怎么连床上潮得都出水了?
抬头一看,唔,屋顶漏水了。
这时候他那吹萨克斯吹出来的文艺小青年的心思跑出来了。这么大的雨啊,他想,我真是少年听雨四合院,漏雨湿蚊帐。
干脆把腿都蜷起来,可怜了他一米八的身高,又睡了会,屋里的雨声和外头的雨声一样大了。如果再睡下去,很可能明天他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睡在一坨废墟中。
于是苏万抱着枕头爬起来,趿拉上拖鞋就往外跑,跑到门口一个闪电下来,他眼角瞥见被踢在床脚的熊,感慨革命情谊,你与我主仆一场,同宿于屋檐漏雨之地,如今不好让你独守凄风苦雨,不如和我一同投奔隔壁老佛爷。于是拎了熊耳朵,借着下一轮闪电的光,踩着雷往主卧跑。
那雷声,像今天黑瞎子掰开苹果的一声脆响,不过放大了几万倍。
他在雷声的遮盖下拧开主卧的门,几步跳到屋里的大床上,往被子里钻。床上那人睡得香,大大咧咧地伸着四肢,任苏万把被子掀出风来,就是一动不动。
苏万知道他装睡,跪在床边,死命把人往里推,“师傅,今晚是你渡劫么?”
黑瞎子破功,噗嗤一笑,往里滚了滚,“这位道友不怕引雷上身吗?”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万说,“师傅你苟富贵勿相忘啊,位列仙班时记得提携我一下。”
黑瞎子心情大好,胳膊一伸搂了人,说不是说好了明天赶飞机,今天不折腾了吗?怎么又爬我床上来了?不怕我把你吃了?
苏万道您还管不住自个的下半身么?
黑瞎子直笑,说苏万你知道吗,男人硬起来只有两个时候,一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硬起来的时候,二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硬起来的时候。
苏万钻进被子里,把手伸到人腿间一摸,大惊,“那师傅你这是什么时候?不成了的时候?”
黑瞎子把手拎出来说滚边去,那是我定力好。
苏万乐滋滋地把熊摆在他们中间,“咱们今天就学那个意大利童话里的故事,我是找哥哥的弟弟,你是等我哥的公主,晚上在一张床上睡,我本来该在咱们中间摆一把剑,现在只好摆个熊充数……”
黑瞎子想这都哪跟哪,果然不能和高级知识分子搞嘴皮子。他一直闭着眼,这时候再伸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毛。当即啧了一声,嫌弃地收回手,“把你那娘兮兮的玩意扔下去,多大的人了,怎么比你吴老板还娘。”
苏万只好把熊放在床头上,“我娘,吴老板娘,张爷娘,花儿爷娘,是不是除了你,其余人都娘?”
黑瞎子笑一声,说你还真说对了,也就是你胖爷,北京人,一股子利索劲我喜欢,拉高了那俩人的男子汉气概。还有,快把这玩意扔下去,毛茸茸的弄得我难受。
苏王说不行,你怎么老用有色眼镜看人,这熊跟我淋了雨,革命情谊都出来了。再说这熊是我奶奶送我的毕业礼物,晚上不抱着,我就睡不着。
黑瞎子说我整天戴墨镜能不有色吗。要不咱俩商量一下,你把熊扔下去,抱我成不成?
苏万哎了一声,说得嘞。立马把革命情谊奋力丢在床下,乖乖在黑瞎子身边躺好。黑瞎子愉快地搂了人,往被子里塞塞。苏万说我不是故意要来折腾你的,因为我那屋漏雨了,你要是嫌我闹腾我就去客厅睡。
黑瞎子说那哪成啊,冻着了怎么办?你要还想睡你那屋,我明天早起了给你去修修。
吓得苏万哎呦哎呦地叫着,说师傅您可别去了,万一从房上摔下来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黑瞎子说你还会修房?
苏万很得意地说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会的多着呢,是不是特新奇。我以前跟我妈看肥皂剧,一个丞相的妻子说她从小就会很多东西,但是结婚后不是全告诉她丈夫,而是一点点展露出来,这样她丈夫对她每天都会有新奇感……
黑瞎子被逗地咯咯直笑,说我国同性不许结婚。
苏万大窘,说我就是举个例子。
“那这个栗子挺甜的。”
两个人都砸吧砸吧嘴,有些馋了。苏万转过头去想亲他,黑不拉几的,黑瞎子觉得半边脸都湿乎乎,想去拍他脑袋,真放在头上就变成了一个轻柔的抚摸,说你呀——
拖长了声调,没了下文,又是一声响雷,他的话搭着雷声的小尾巴,“我还没瞎呢。”
苏万在被子里扑腾着扑上来,黑瞎子把人搂住,斩于身前,往被子里一塞。熊孩子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放,上上下下摸了会。这么摸下去就得出事,黑瞎子琢磨了一下,最后把他手拍在腰上。苏万过了把手瘾,心情稍微好了点,“哎,师傅,”他说,“咱们院子里那葡萄藤结葡萄了。”
“老酸了。”黑瞎子道,“你可别吃。你师兄在这里住的时候嘴馋,趁我不注意摘了一盆,酸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你今天吃的葡萄酸不酸?”苏万说,“浇了冰酸奶的。”
黑瞎子嗯了一声,说那是咱们院子里的葡萄?
苏万道可不是么,你怎么连自己院子里的葡萄都不知道。
黑瞎子从他上床来一直闭着眼,这时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苏万。苏万抬起身子去亲他眼睛,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子,黑瞎子又闭上眼睛,苏万的嘴唇落在他眼皮上。他抬起头,摸黑去找苏万的嘴唇。
老子瞎了也照样能一下就亲上你嘴,黑瞎子想,你丫的能吗?让你闭着眼,只能亲到人鼻子上,几把都放不对地方。
苏万忽然又戳他,“我上个月去九寨沟玩,”苏万说,“多买了一套旅行套装,给你放箱子里了,你看见了么。”
黑瞎子唔了一声,说那颜色一看就知道是你买的。
苏万说爱要不要。
“你怎么这么会疼人啊。”黑瞎子道,在隆隆的雷声和雨声里听不真切,“你们班里的小姑娘不得可劲追着你?”
苏万道可不是么,小情书天天收,巧克力都塞了一抽屉,就是我已经有相好的了,东西都得退回去。
黑瞎子特开心,把人压了可劲亲,亲完了又抱,又去抓了苏万的手摩挲着,觉得一根手指上有些粘,“你手上沾了什么?”
“氟轻松。”苏万说,“摘葡萄时不知道让什么玩意咬了,又痒又疼。”
黑瞎子揉了会他手指上的肿块,“可惜我没有你张爷的宝血。改天我见到了,给你要一瓶寄回来。”
“算了吧,咱有六神。”苏万道,“你心疼我,吴老板能不心疼张爷么,张爷再厉害也是人,流那么多血也会疼。”
黑瞎子愣了一下,去揉他头发 ,“你怎么这么会疼人。”
他喃喃道,“你怎么这么疼人啊。”
又是一道惊雷,雨珠子噼里啪啦,和往下洒硬币一样。
他摸摸苏万的耳朵,捏了会,“不过要是真下了地,能捡些还是捡些。你张爷不计较这个,当年我跟他一块下地,都是拿着苏菲接血的。唔,对了记得提醒我明天顺路买包苏菲。”
苏万说行,不过你自己去买,我打死也不和你去。
黑瞎子在被子下拧了他腿一把,熊孩子大怒,翻身欺压上来,要把作威作福的老佛爷打压下去。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舍不得下手,苏万就骑在他身上,特霸道,说怎么这次张爷也去啊。
黑瞎子道可不是么,你放心了,你张爷著名的好心肠,能救全救。
苏万老久没说话,黑瞎子睁眼看他,“怎么了?”
“我就是,”苏万又过了好一会才说话,“想起你上次跟我讲的吴家三爷的事,吴老板他叔下落不明,张爷也失忆了。什么地方得夹你俩的喇嘛?是不是特严重?”
“特严重还说不上,”黑瞎子叹了口气,“你得原谅你师哥的体质。他就是一倒霉孩子,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别人都是倒霉踩狗屎,他是走在路上,一脚下去就是个凶斗。”
两个人都默然了会。“师傅,你别立flag了成吗,”苏万幽幽道,“都能上台唱戏了。”
黑瞎子咯咯地笑,也不恼,拍拍苏万的屁股,说好孩子,从我身上下来。
苏万就慢吞吞地倒下去躺好了,黑瞎子让他搞地睡不着,烟瘾又犯了,爬下去接着雷光找了烟点上,说你吴老板最近过得很艰难啊。
苏万就笑,说过得再差还有你差?再说吴老板这么牛逼哄哄的人能过地艰难?
黑瞎子啧啧地嘬牙花子,觉得苏万看人真不行。可能因为苏万认识吴邪时,正值吴邪最疯的时候,以后又见得少,不和他跟黑瞎子一样整天待在一处,因此黑瞎子身上的神性早就褪个干净,而吴邪和张起灵还保持着一份特有的神秘性。
“你吴老板落魄是常态,”黑瞎子道,决心要让苏万重新认识一下吴邪,“当初为了两个月的水电费都敢下地。不过不是说了么,他就是一倒霉孩子,每次进个斗都要掉半条命,还淘不出多少东西来。就这本事都敢去带人抢东西,能不落魄么。”
又想了想,本着抹黑他人不分远近的原则,把张起灵一块编排上,“还有你张爷,别看一身本事,穷的叮当响。我当初和哑巴一起在四阿公手下做事,和他借钱十块钱,他把兜一掏,告诉我他也没钱。对了,他那天穿的衣裳都是我借他的。你张爷就没有兜里装过钱的时候。”
“师傅,”苏万说,“你也好不到哪去。”
黑瞎子又吸了几口烟才掐掉,哆嗦着重新爬回床,把苏万挤进里面去,“我有你呢。快让我暖和一下,”他伸手就往苏万怀里探去,“冻死了。”
外头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雨声。苏万忽然一拍黑瞎子大腿,“师傅,咱的葡萄要涝死了!”
黑瞎子眯着眼,说涝死好,我老早就想改种核桃了。
苏万说不成,咱种柿子呗,我想吃柿子。
黑瞎子琢磨了一下,说也行,等我回来买棵树苗种上。
苏万特兴奋,说不用你,我自己种就成,等你回来咱们一块吃。
“你怎么会这么多啊。”黑瞎子困了,迷迷糊糊地说。
苏万在被子底下抱着他,说因为我得照顾你啊。
黑瞎子拍拍他,“对你师傅有点信心,瞎了一样比你能干得多。”
苏万不乐意了,说不是没瞎吗。
又去扒他眼皮,黑瞎子捂着眼不让他看。“你到底行不行,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到了地方有人接吗?诶,要不我去给你申请一条导盲犬?”
又去拍黑瞎子大腿,“我觉得成,你等着,我找点我爸的关系,看能不能给你要条狗来。”
黑瞎子被他搞地有些怕,偷偷睁了眼,借着窗户外头闪电的光,还能看清苏万英俊的脸。这不还没瞎么,他有点郁闷,搞得我像真瞎了一样。
苏万已经陷入了养狗的狂热中,拉着黑瞎子说明天他就去宠物市场买狗粮,兴奋了忽然坐起来往下跑。黑瞎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把人拦腰一抱摁在床上,说干嘛去?
苏万说去拿手机,问问他养狗的同学具体要买什么。
黑瞎子说我还没瞎呢,你少咒我,不说这事了,咱俩好好睡觉,明天早起了买了东西我也该走了。你那屋自己弄不好就别弄,摔了就完了。你就睡我这儿。
“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苏万指责他,“不说就说明没这事了吗?不修就说明房子没坏么?”
黑瞎子说我跟你这高级知识分子没什么好说的,给我睡觉。
苏万气呼呼往床上一躺,黑瞎子想可算能安分了,结果没过一会,他又手脚并用爬到黑瞎子身上去,牢牢扒住他,舔他下巴一口,“哎,师傅,”他道,“前几天我听花儿爷说,你穷到什么活都接了?”
黑瞎子闭着眼捏他耳朵,说可不是么,单次七百全套两千包夜给你便宜算……
苏万说我要包你了,你就不走了么?
黑瞎子笑了一声,说别闹。
苏万说我刚才琢磨了一下,那地方张爷和吴老板都搞不定,你也别去了。我生活费够养咱俩了,你教我东西,我养你,这生意划算不?等我毕业了,我就给你眼睛做手术,好不了也没关系,瞎了我照样养你。
黑瞎子摸摸他的头,“你怎么养我?你挣钱了吗?是你养我还是你爸养我?我是你男人还是你爸男人?”
苏万说你等开学我奖学金就下来了,保准一等。
一道闪电,黑瞎子看见苏万眼圈有点红。他叹了口气,很温柔地亲苏万的额头,“你看你,”他道,“已经开始学会承担责任了。这很好,苏万,因为很多人到了你的年龄还不知道责任是什么。但你搞错了对象,你的责任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生活,你的未来,你自己,而不是我,起码现在不是我。”
苏万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又闭了眼睛,一头从黑瞎子身上栽下去,“现在跟我扯责任了,显得多有道德感一样,你丫的可劲装吧,你那责任感比苏菲超薄还薄。我不跟你说这个,睡觉睡觉,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怎么种树。”
黑瞎子想果然不能和知识分子讲道理。
更不能和年轻的知识分子讲道理。
这时候他的思绪又脱线了,因为他想起当初吴邪对他说的话。他,吴邪,张起灵,解雨臣,他们这一批人所面临的牵绊和纠结,陷进去的纠葛和阴谋,在年轻的一代人的心里,可能真的无足轻重。他那点破事,在苏万心里,可能不如一颗冰葡萄来的实际。
黑瞎子想了一会,“喂,”他戳戳苏万的背,“你刚刚说什么,快开学了,你实践报告写了吗?”
老半天后被子里才传来闷闷的声音,“写了。敬老院探望孤寡老人。”
黑瞎子说不会又是我吧?
苏万说你是残障人士,这次写的张爷。
“行,”黑瞎子说,“别老写去敬老院了,再有下次该写你吴老板了,就说去精神病院做义工,特别适合他。”
苏万唔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就没了话。黑瞎子听着雨声,学张起灵一样看天花板,可惜他没有张家那种随时入睡的绝活,干瞪了半天,只数清了上头的纹路。在雷声和雨声的间隙中,他听见苏万有规律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哎,”他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你才是瞎了的那个呢。”
又过了很久,雨小下去,只剩下雨落在房顶上沙沙的细响,和房檐水珠落进水坑的极规律的哒哒声,“要不怎么就看上我了?”
#提前祝大家开学愉快
#祝大家都能遇到像苏万这样长得帅身世好脾气好会疼人而且眼瞎(并没有)的蓝孩子啊